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汶川地震十周年|31位摄影师的100个瞬间 致敬最可爱的人

[2018-05-05]      责任编辑:ansel    点击量:

▲  2008年5月14日,北川县城,武警战士正在抢救伤员。

【 摄影师:杨卫华 】

5月12日那天晚上,我一个人开车往北川冲。我一直听到山体垮塌,石头滚下的隆隆声。而当晚四周特别安静,除了车灯能照到的地方,其他什么都看不见。同样一条路,我进去又出来,太多的感触涌上心头,于是像是宣泄似的在公路上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。2008年的地震,我流下了太多的眼泪。

▲  2008年5月13日,都江堰市聚源中学,一名家长握着遇难孩子的手。
【 摄影师:朱建国 】

2008年5月13日早晨,都江堰聚源中学地震救援现场阴雨绵绵,空气中弥散着死亡的气息。当一具遇难者的遗体被救援人员用木板抬出时,人群中一名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。当掀开盖在遇难者面部的报纸后,他瘫软地跪在地上,紧紧地握住儿子沾满泥沙的嫩手,仿佛要从死神手中拽回儿子宝贵的生命。一边是悲痛的父亲,一边是失去生命的孩子;一边是温暖的父亲的手,一边是冰冷的儿子的手;一边是生,一边是死……在那一刻,我感受到这双手在灾难现场体现出生离死别的一种强烈震撼:它不仅仅体现的是父子心手相连,更是体现了全国人民的心手相连,全世界人民的心手相连。

2008年5月26日出版的美国《时代周刊》将朱建国拍摄的这幅“心手相连”选做封面,题为《中国心碎了》。

▲  2008年5月13日,都江堰市聚源中学,幸存者初三学生高营从废墟中被救出。5月12日,地震导致该校900多名学生被埋。
【 摄影师:王炬亮 】

高营是都江堰被救出的第一个女孩子。我和同事当时突破封锁进入现场,到达聚源中学不久后她就被救了出来,当时的救援过程中一直有余震。我站在废墟上拍照,看到废墟里有好几具被压住的尸体,触目惊心。拍摄时期整个人的状态就是难过。我做摄影记者,之前也会到一些案件现场去拍摄,但这种巨大的心理压抑是之前没有感受过的。

▲  2008年5月15日,绵竹市汉旺东汽中学,灾难过去80个小时,男孩终于被救援人员缓缓抬出废墟。由于他右手和右腿都受了伤害,医护人员立即对他的伤口进行了固定和包扎。就在人们要将男孩抬上救护车时,男孩突然向在场的国家地震灾害紧急救援队救援人员说,“叔叔,帮我拿支可乐”。
【 摄影师:严志刚 】

可乐男孩是我在灾区拍到的第一张照片,我当时去的比较晚,赶到汉旺东汽中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,救援队在进行当天最后的救援。傍晚八九点的时候,从废墟下救出了薛枭。当时他被救出的时候,我离他大概只有两米的距离,当时没有别的摄影记者在场,我非常清晰地听到他说出“我想喝可乐”,随后拍下了这张照片。我记得薛枭是汉旺东汽中学最后救出的几个孩子之一。

▲  2008年5月22日,做完手术的薛枭躺在病床上。

【 摄影师:严志刚 】

薛枭被救出以后,因为右手被压时间太长,最后只能截肢处理。一个星期之后,我跟着地震救援队的两个战士一起去看望薛枭,并且把之前的那张照片送给他。后来我们也成为了朋友,一直保持着联系。后来他去上海读书,我也去看望过他。今天我把照片发过来的时候,我在微信上问他,“又是十周年了,许多媒体想要用你的两张照片,你介不介意?”薛枭说:“不太介意。”有时候我也在想,每一次的纪念活动或许都是在撕开他们(幸存者)的伤口。如果不到每年的5月12日,或许大家都不会和他谈这件事,而在这一天来临的时候,他们才会重新被想起。

▲  2008年5月13日,北川县城,北川中学学生李阳在武警官兵帮助下救助被压在瓦砾堆中的同学。

【 摄影师:陈燮 】

拍摄这张照片,应该是一个负责任的记者应有的职业素养和职业本能吧。
据新浪新闻报道,新华社记者陈燮在地震后6分钟传出了全世界第一张有关汶川大地震的照片。

▲  2008年5月13日,北川县城,从废墟中营救出的3岁儿童郎铮向解放军敬礼表示感谢。
【 摄影师:杨卫华 】

从郎铮在地震中获救,一直到后来得到全国人民的关注,我作为整个事件的拍摄者会长期地关注这个孩子,继续这个拍摄计划。但是我一直坚信一点,或者说我内心有这样一个准则,那就是我不会打扰这个孩子。我和他的父母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,希望还他一个本来自由的空间,让他真正地作为一个普通孩子来成长。

▲  2008年5月18日,绵阳市四十四医院,被截肢的11岁女孩李月静静地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,医生说她恢复得很好。

【 摄影师:郭铁流 】

李月07年开始学习芭蕾,老师和同学都说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舞蹈家。

地震后的第四个晚上,我在绵阳市的一家宾馆内写稿,门开着,住对面的一个男子走进我的房间。我现在还记得他30岁左右,身材魁梧,红红的脸像是喝了些酒,进来时带着微笑。“你是记者吧?”他问我,我回答是。然后他开始平静地介绍自己来自北川,家里人基本都没了。我停下手上的工作,陪他抽了两支烟,我一句话都没有说,我知道他想找人倾诉,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帮他。僵持了很久,他礼貌地告辞,我没有挽留,甚至没问他的名字。

在北川时,有件事情令我无法释怀。那天下午救援队在老城废墟的斜坡上,发现两名被埋的女性。其中一名在傍晚时就被顺利救出,而另外一名埋得很深。到了晚上9时,官兵们掏出了一个1米多长的小洞,已经能接触到这名妇女了,但就是没有办法将她弄出来。天已经全黑,余震不时袭来,周边山体垮塌的声音似乎在逼近现场,黑夜将恐惧放大了无数倍。一些队伍开始撤离,朋友书勇和涂斌也随部队下撤,我坚持留下等最后的结果。

进退两难之际,救援部队领导决定用绳子将她强拉出来。一名战士爬进洞中将绳子系在妇女腰间,其他战士往外拽时,该妇女喊叫起来,战士们停手不敢用力。叫来现场医生查看,医生的结论是如果强拉出来多半是活不了。剩下的10多个救援人员低声商谈着,似乎怕废墟下的妇女听到他们的决定——最终决定是全部撤离。

▲  2008年5月15日,父亲程林祥背着儿子程磊的遗体从映秀镇回到25公里之外的水磨镇,想要让17岁的孩子与家人过最后一夜。在映秀镇漩口中学读高一的程磊,在5月12日地震中不幸遇难。

【 摄影师:贺延光 】

这次地震采访,我也拍了几张在别人看来有影响力的照片,但是很难说庆幸。因为这是一个悲剧,我宁肯不拍到这样的照片,也希望别碰到这样的事。这样的事对国家来讲,对个人来讲,都是难以抚平的伤痛。

▲  2008年5月15日,通往映秀的山路上,幸存者和轻伤者正在撤离。急行的武警战士则不断地往里面增援。

【 摄影师:秦楼 】

所有的房子都裂开或者倒塌了,杂乱无章,路上全是滚落的石头,空中充斥着消防车、救护车等各种警报声。我想得很简单,作为一个摄影记者,没有到核心的地方,永远拍不出好的图片。我在路上也有拍摄受灾的人,或活着或死去,但是会刻意回避死亡的镜头,我只希望拍到活的人。

快到映秀的时候,在一个拐弯的路口,我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头上裹着红布的人迎面走来。应该是被救的人!我等在原地,换了长焦,一张张拍下男人前行的画面。越走越近时,我突然在取景框里发现男人背上的人头被蒙住了。我当场就懵了!那是一具遗体。背着遗体的男人和我错身而过。我没有靠近,也没有和他打招呼。
一个星期后,采访团队回到成都休整。交谈中,我和一名同事没忍住,失声痛哭。那是我仅有的一次,为工作哭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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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anse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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